第 10 章
喬伊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回應：「除了這個，其餘的我都能應下。」
陸聞舟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抹戲謔的輕笑，伸手輕輕捏住喬伊的下巴，目光緊緊鎖住她的雙眼，悠悠說道：「可我心心念念，唯獨就想要這一樣。」
「陸聞舟，即便你認定我是帶著目的靠近你，可這三年來，我對你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我不虧欠你分毫，你沒有任何理由將我困在這裡。」喬伊目光堅定，毫不畏懼地回視著陸聞舟，嘴唇快速開合，急切地傾訴著自己的心聲。
陸聞舟凝視著喬伊，她那倔強的眼神，仿若燃燒的火焰；還有那一張一合、振振有詞的小嘴，以及領口處若隱若現的誘人曲線，無一不讓他心猿意馬。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了幾下，身體裡仿佛有一股熱流在翻湧。
剎那間，陸聞舟猛地伸出雙臂，一把將喬伊拉到自己腿上，動作強勢而不容拒絕。他微微低下頭，下巴輕輕抵在喬伊的肩頭，聲音變得暗啞而低沉：「那你倒是細細說來，這三年，你是怎麼悉心照顧我的？」隨著話音落下，他的一隻大手不老實起來，緩緩伸進喬伊的衣衫，肆意游走。
喬伊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花容失色，內心充滿了慌亂與抗拒，她用力掙扎著，試圖擺脫陸聞舟的桎梏。然而，陸聞舟的雙臂如同鋼鐵鑄就，緊緊地環抱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在極度的窘迫與憤怒之下，喬伊腦袋一低，毫不猶豫地朝著陸聞舟的肩膀狠狠咬去。這一口，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自己這三年來積攢的所有委屈、不滿，統統傾注其中。
直到嘴裡泛起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喬伊才松開了牙齒。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微微發顫，帶著一絲決絕：「陸聞舟，別把我逼急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說罷，她使出渾身解數，用力推開陸聞舟，臉上滿是哀怨與不甘，轉身快步離去。
陳卓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的時候，恰好透過車窗，看到自家總裁正舉著手機，對著肩膀拍照。他通過後視鏡，清晰地瞧見總裁肩膀上那個滲著血漬的牙印，不禁在心裡暗暗咋舌：啧，總裁這又是把人給惹毛了。出於關心，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陸總，需不需要拿點藥處理一下？」
陸聞舟聞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我像是那麼嬌弱的人嗎？」
陳卓在心裡默默腹誹：總裁您可不是因為嬌氣，分明是想留著這咬痕當證據，好回頭找喬秘書算帳呢。
陸聞舟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這才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衣衫，恢復了平日裡的冷峻模樣，冷聲問道：「喬家的項目，是誰叫停的？」
陳卓微微低下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嗫嚅著開口：「是夫人。」
「為什麼沒人向我匯報此事？」陸聞舟的聲音裡多了幾分不悅。
「是夫人特意叮囑，不讓告知您的。」陳卓硬著頭皮解釋道。
「陳卓，你到底是我的助理，還是她的！」陸聞舟的語氣愈發冰冷，帶著一絲隱隱的怒火。
陳卓連忙挺直脊背，語氣誠懇：「陸總，夫人似乎察覺到了您和喬秘書的關係，派人詳細調查了喬秘書這三年的所有行蹤，以及喬氏集團與陸氏的合作往來。依我看，夫人這次來勢洶洶，怕是來者不善。」
陸聞舟修長的手指用力扯了扯領帶，試圖緩解內心的煩躁，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寒意。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對面便傳來陸夫人清冷而堅決的聲音：「要是你想替喬家求情，那就免開尊口，這件事我絕不會讓步！」
陸聞舟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咬著牙說道：「她是我的人，你無權對她的事情指手畫腳。」
陸夫人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輕蔑：「就因為她是你的人，我才要出手。你知道嗎，當年她母親曾勾引過你父親。那樣一個不擇手段、妄圖爬上男人床的女人，她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
陸聞舟不以為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是她母親的事，與她無關。」
「陸聞舟，我們陸家絕不會接納這種女人。你和她在一起，不會有幸福可言！」陸夫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難道你和爸就幸福嗎？自我小時候起，你們就爭吵不斷，幾十年分分合合，讓我對婚姻充滿恐懼，讓姐姐不再相信愛情，都三十幾歲了還單身。你們難道不該反思一下，非要把我們逼到絕境才甘心嗎？」陸聞舟說著，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此刻，他的腦海中滿是小時候父母爭吵的畫面，姐姐緊緊摟著年幼的他，躲在小黑屋裡默默流淚。若不是奶奶的悉心照料，他和姐姐恐怕難以健康成長。想到這些，陸聞舟只覺得頭痛欲裂，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
陸夫人卻沒有絲毫動容，依舊強硬地回應：「這能全怪我嗎？你父親要是不四處拈花惹草，我會跟他吵嗎？陸聞舟，我告訴你，喬伊的事我管定了。我絕不允許那個女人待在你身邊，哪怕只是當個情人都不行！」說完，她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陸聞舟氣得眉心緊蹙，怒不可遏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低頭點燃。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吸著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愈發冰冷而深沉。
——
幾日之後。
喬伊細心照料父親吃完午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醫院婦產科。上次流產後，她做了一項婦科全面檢查，想必是檢查結果出來了。她拿著手機，輕輕走出病房，按下了接聽鍵。
「喬小姐，您的檢查報告有些問題，麻煩您儘快來醫院一趟。」電話那頭，醫生的聲音透著一絲嚴肅。
喬伊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掛斷電話，簡單叮囑了父親幾句，便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
醫院裡，醫生皺著眉頭，仔細看著手中的報告數據，又抬頭打量了喬伊一番，問道：「你經常服用事後避孕藥嗎？」
喬伊微微點頭，神色有些黯淡。陸聞舟的慾望總是來得毫無預兆，有時候來不及準備避孕套，她只能選擇服用事後藥來補救。上次意外懷孕，也是因為被陸聞舟折騰得過於疲憊，高燒不退，導致她忘記了服藥。
醫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您的子宮後位，子宮內壁較薄，再加上長期服用事後藥，卵巢已經出現了早衰的跡象。對您來說，懷孕變得非常困難。之前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您又沒能好好保住，流產還引發了大出血，這對您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報告顯示，您再次懷孕的幾率極低，可能不超過百分之二十。」
聽到這些話，喬伊只覺得心口仿佛被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中，鑽心的疼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攥著衣角，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想起有個親戚，懷孕幾率有百分之四十，結婚五年了，至今都未能成功受孕。那自己這僅有百分之二十的幾率，是不是意味著這輩子都與母親這個身份無緣了？
喬伊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絕望問道：「醫生，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給您開些中藥調理一下吧，或許能提高一些幾率。但我必須提醒您，事後藥絕對不能再吃了。女人一旦失去做母親的權利，那將是一輩子的遺憾。如果男人真的愛您，會有很多避孕方法，不會只圖自己一時之快，而不顧及您的身體健康。」
喬伊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是啊，如果陸聞舟真的愛她，又怎會忍心讓她承受這一切呢？
喬伊拿著醫生開的單子，腳步虛浮地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下一位病人推門走了進來。她滿心悲戚，根本無暇顧及來人的面容，便與對方擦肩而過。然而，她剛邁出幾步，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醫生，我想做個備孕檢查，打算結婚後儘快要個孩子。」
喬伊的身體瞬間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過了許久，她才緩緩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正是宋清雅那張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臉。
陸聞舟不願與她結婚，不想和她擁有孩子，甚至為了避免她懷孕，讓她吃了那麼多事後藥，導致她懷孕幾率低至百分之二十。可轉眼間，他卻要和自己的白月光步入婚姻殿堂，還要一起孕育愛情的結晶。沒有對比，就沒有如此強烈的傷害。此刻，喬伊只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無數片，疼痛蔓延至全身。
她渾身僵硬地朝著醫院外走去。剛走沒幾步，一個不小心，身子便直直地向後倒去，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頭頂上方就傳來陸聞舟清冷的聲音：「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