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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電話鈴聲不斷響起,在寧靜的臥室裡顯得格外刺耳。溫喬盯著手機螢幕上閃爍的名字,心跳加速。靳平洲,這個將她當作替身欺騙了六年的男人,為何會在這時打來電話?

她抬頭看了一眼沈渡,對方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水,只有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溫喬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喂。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淡而疏離。

溫喬,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靳平洲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卻又透著一絲她再熟悉不過的傲慢,「我最近在想,也許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溫喬聞言一愣,隨即冷笑出聲:「重新開始?靳平洲,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麼說的?我只是初音的替身,是你連碰都懶得碰的女人。」

那天我喝多了,說了些氣話。靳平洲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中帶著施舍般的寬容,「喬喬,我們都冷靜一下,除了靳夫人的位置,其他的一切我都能給你。」

溫喬幾乎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的靳平洲正懶散地靠在沙發上,臉上帶著那種居高臨下的微笑,彷彿他的一句話就能讓她乖乖回到他身邊。

這種自大的態度曾經讓她崇拜,如今卻只讓她感到噁心。

她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沈渡,對方正安靜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儘管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但此刻,溫喬卻從這個陌生的「丈夫」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奇妙的安全感。

不必了,溫喬的聲音堅定而清晰,「我們已經結束了,靳平洲。我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的施舍。」

電話那頭的靳平洲明顯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結束?你在說什麼傻話?喬喬,我知道你離不開我。六年了,你已經習慣了我的存在,你會回來的。」

靳平洲,溫喬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給不了我的,別人給得了。」

這一次,電話那頭徹底沉默了。過了許久,靳平洲才艱難地開口:「你說什麼?」

我結婚了,和一個比你強一萬倍的男人。溫喬望著沈渡的眼睛,不知為何,她想讓對方聽到這句話,「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再見。」

說完,她果斷地掛斷了電話,感覺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六年的感情,六年的欺騙,此刻竟能如此乾脆利落地告一段落。她長舒一口氣,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靠在床頭,閉上眼睛,感受著那種久違的解脫感。

前男友?沈渡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

溫喬睜開眼,點了點頭:「是的,前男友。」

沈渡的面容不悅,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他還來找你?」

嗯,溫喬苦笑了一下,「他大概以為我會乖乖回到他身邊吧,像一隻被圈養的小貓。」

沈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溫喬突然感到一種傾訴的衝動。也許是酒精的後勁,也許是剛才那通電話帶來的情緒波動,又或許是沈渡那種不急不躁的傾聽姿態。無論如何,她開始娓娓道來她與靳平洲之間的故事。

我們在一起六年,他從來沒有碰過我,溫喬輕聲說道,眼神飄向遠方,「我一直以為他是尊重我,是真心愛我,所以願意等。結果呢?他只是把我當成了他初戀的替身,一個他連碰都懶得碰的替身。」

她說起靳平洲那些纨絝子弟朋友對她的嘲笑和排擠,說起那些所謂名媛對她的冷嘲熱諷,說起那晚在長安俱樂部的屈辱。每一段記憶都如同刀割,但此刻說出來,卻有一種奇妙的釋然。

沈渡坐在對面,面容平靜,但他的雙拳已悄悄握緊。儘管他早已通過自己的調查知曉溫喬這些痛苦的經歷,但親耳聽她訴說,那種憤怒和心疼還是如潮水般湧來。他恨不得立刻找到靳平洲,給那個混蛋一個難忘的教訓。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他需要等待,需要耐心,需要一步步地贏得溫喬的信任。

對不起,我說了這麼多。溫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

沈渡搖了搖頭:「不會。」

溫喬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她本以為沈渡會對這些情感糾葛不屑一顧,沒想到他竟如此平靜地接受了她的傾訴。這讓她既感到意外,又有些失落。也許在他眼中,這些不過是陌生人的故事,與他無關。他們之間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彼此都不需要真正的情感投入。

想到這裡,溫喬反而釋然了。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謝謝你聽我說這些,她輕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都休息吧。」

沈渡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你休息,我再熬一會兒。」

好,晚安。溫喬微微一笑。

晚安。沈渡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關切。

待沈渡離開後,溫喬關了燈,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深藍色的被褥明明是新的,可卻總是讓她覺得殘存著男人那般冷冽清爽的氣息。這是沈渡的臥室,他的氣息似乎滲透在了這個空間的每一個角落。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氣息,讓溫喬睡得不大安穩。

更讓她不安的是,她做了一個夢,一個讓她感到羞恥的夢。

夢中,她彷彿回到了那個神秘而激情的夜晚。

黑暗中,她能感受到一雙溫熱的手輕撫過她的肌膚,帶起一陣陣顫慄。那雙手的動作既溫柔又強勢,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她禁錮在柔軟的床榻上。她的雙眼被一條紅色的髮帶蒙住,視覺的喪失讓其他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男人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溫熱而沉穩,帶著淡淡的酒氣和若有若無的古龍水香味。這氣息既熟悉又陌生,讓她心跳加速。

你是誰?她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用嘴唇輕輕封住了她的詢問。那個吻既霸道又溫柔,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吞噬殆盡。她能感受到對方每一個動作裡蘊含的憤怒與不甘,卻又夾雜著無法言說的深情。

他的手在她身上遊走,每一次觸碰都如同點燃一簇火焰,讓她的理智逐漸潰散。黑暗中,她完全沉浸在這片欲望的海洋裡,隨著對方的節奏起伏,呼吸變得急促而破碎。

平洲...她在迷亂中輕喚出那個名字。

話音剛落,她立刻感受到壓在身上的身軀一僵。男人的動作突然變得粗暴起來,帶著難以壓抑的怒意。那力道讓她吃痛,卻又在痛楚中感受到一絲莫名的快意。

男人的吻不再溫柔,而是充滿了懲罰性的啃咬,彷彿要將積壓已久的憤怒全部發洩在她身上。他將她拉入一場狂風驟雨般的激情中,讓她除了感受他的存在外,再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在這極致的歡愉中,她突然意識到——這個人絕不可能是靳平洲。

溫喬猛地驚醒,渾身灼熱,汗水浸透了衣衫。她喘著粗氣,心跳如擂鼓,那個夢境太過真實,讓她難以平靜。她伸手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臥室門口站著一個人影。沈渡靠在門框上,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

你還好嗎?他低聲問道,「我聽到你喊了一聲,有些擔心。」

溫喬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在夢中驚呼出聲。她尷尬地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裹得更緊,避開沈渡的目光:「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夢。」

沈渡沒有走近,只是站在門口,給她留足了空間:「我一直沒睡,在客廳看文件。起初只是隱隱聽到房間裡傳來一些聲音,不確定發生了什麼,所以沒打擾你。直到剛才聽到你的驚呼,才過來看看。」

溫喬感到一陣莫名的羞恥。那個夢太過私密,她無法想象自己在夢中發出了怎樣的聲音,又是否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沈渡的注視讓她無地自容,只能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需要水嗎?沈渡輕聲問道。

溫喬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我再睡會兒就好。」

溫喬盯著天花板,思緒萬千。那個夢太過真實,讓她不禁懷疑那到底是夢境還是記憶。那個神秘的夜晚,到底是誰在黑暗中給予了她那樣的激情?為什麼在沈渡身上,她總能找到那晚的影子?

面前這個舉止斯文的男人和那晚的瘋狂大相徑庭,可為什麼她的身體和心靈都在隱隱告訴她,這就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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