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不對，不是牆，是何肖麟的胸膛。
強烈的衝擊感讓我微微後退，心中一陣煩躁。
看著他那張熟悉卻又令我心煩的臉，我不想理他，心中滿是委屈與憤怒。於是，我推著行李箱，準備繞過他離開。
「等等！」何肖麟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停下腳步，心中一陣不快，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他：「我不想和你說話。」
他卻不為所動，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目光堅定：「王姐，幫我把她的行李收回去。」
王姐在一旁站著，聽到他的指示，立刻走上前來，準備接過我的行李。我的心中一陣憤怒，掙扎著想要抽回手：「我自己來，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何肖麟的手卻牢牢握住我的手腕，眼神中透出一絲不耐：「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一個人處理這些事情，聽話。」
我心中一陣火起，想要反駁，卻被他那堅定的目光震懾住了。王姐默默地將行李箱接過來，眼中流露出一絲同情。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我低聲說道，「放手，我不是你的白月光。」
我之前是真的不希望和何肖麟鬧掰，但現在我已經下決心離開，能作出這樣艱難的決定，我還是很佩服自己的。
何肖麟竟然真的放手了，他突然半蹲下來，在我不明所以的兩秒鐘內，我雙腳騰空，他居然把我扛起來了！
人站在地上，就像是有了靠山，有了底氣，就有資格硬氣，一旦雙腳離地，似乎有千斤之力也使不上了。
我掙扎亂踢，「啪」的一聲，屁股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我愣了一下，張嘴咬在他肩膀上。他沒有動，我己卻先松口了。牙齒的疼痛伴隨著心中難以名狀的酸澀感瞬間蔓延開，眼淚爭氣地掉了一路。他不讓我走，是不是真的不想離開我，還是迷戀我這個正妻的大度，能保護好她的白月光不被公布於眾？
我企圖用這種惡毒的想法來緩解心裡的痛苦，卻無濟於事。
他把我丟到床上，身子緊跟著壓了下來，在我臉上胡亂地親吻，卻只吻到了苦澀的眼淚。
「別碰我！」我忘不掉他對著白月光照片，做的那些事。他已經自己解決過了，再真槍實彈來上一發，不怕精盡人亡？
說實話，我都沒和他連著做過兩次，照片的威力都比我大。
他有些意外，拿正眼看我，「早上沒跟你做，就委屈得哭了？」
「不是！」我反駁他，「我不想跟你過了，我要離婚。」
這是我第一次提到這兩個字，我以為我會很疼很難過，但並沒有，反而有一種解脫感。
這幾年一味討好的日子我過夠了，也累了，好像在潛意識裡，我也在等這一天。
我這個大度的愚蠢的嫂子終於有清醒的一天了，不再繼續給她白月光做擋箭牌了。願意挨炮就直接出來迎戰，不要指望著我給她裝槍了。
我不想再跟他虛與委蛇了，他要裝傻，我偏要撕破他的偽裝。
我用食指用力的戳著何肖麟的胸口，冷淡的說：「何肖麟，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離婚嗎？因為你一點分寸感都沒有！」
「分寸感？就因為甜甜受傷我多陪了陪她，我就沒有分寸感了？」何肖麟臉上的溫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薄涼，「甜甜是我妹妹，我和她一直都是這樣。你覺得有問題，只能是你的原因，是不是眼睛太髒了。」
「既然你覺得我這麼不堪，那我們分開豈不是正好？」我也心灰意懶了，覺得這段感情真的走不下去了。人往往在一段感情要結束時，容易想到最初的種種美好，我忽然想起結婚時的情景，於是提議「你給我彈一首我們婚禮上的求婚曲，我就淨身出戶，文要，怎麼樣？」
他爽快地答應了我心裡咯噔一下。客廳裡，何肖麟坐在中央區的鋼琴前。他整理一番身姿，正襟危坐，接著雙手按琴，指尖流動，輕攏慢捻，浪漫的小夜曲旋即回蕩在別墅的各個角落。
時隔四年，再聽這首《愛的致意》，心境已經完全變了樣。
婚禮時，何肖麟為我彈琴，我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幸福，而現在，他的彈奏，也是為了幸福，但卻不是為了我。
一時之間，我有些恍惚，不知道是撒在他身上的陽光餘暉太耀眼，還是他本身就足夠閃耀，我被晃得濕了眼眶。
我要離開！不能再繼續沉淪在音樂的溫柔鄉里了。
剛轉身，身子就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滾燙到......我甚至有種他很需要我的錯覺。
我拒絕了他兩次，可能這些拒絕更增強了他的勝負欲，我稍一鬆懈，就被他抱著坐到了鋼琴上。
很大的一聲嗡鳴，王姐像是得到了什麼指令，立即跑過來，拉上了客廳的窗簾。
家裡的客廳，有一種在公開場合的刺激感但也同樣私密。我被他引領著在鋼琴上彈奏，只是音符並不美妙。
曲子的一開始，我還沉浸在難過的情緒中，不想配合他，音調有輕有重，有短促有綿長......
可他興致很高，拉著我從琴頭吻到琴尾，不依不饒。我逐漸沉浸在愛的協奏曲中，忘記了一切，想跟著他走。
在昏暗的客廳裡，氣氛變得愈發曖昧，何肖麟的目光如火般炙熱。突然，客廳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
「等一下。」何肖麟微微皺眉，走向電話，接起了電話。
「喂，媽？」他的聲音透著一絲無奈，我的心中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擾而感到一陣復仇的爽快。
電話那頭傳來何媽媽的聲音，清晰而親切：「今晚回來老宅吃飯，大家都在等你。」
我心中一緊，暗自祈禱他能拒絕這個提議，但何肖麟卻沒有絲毫猶豫，語氣堅定：「好的，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他轉過身來，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我們去老宅吧，媽做了你最喜歡的菜。」
「我不想去。」我冷冷地回應，心中滿是抵觸，「反正我們就要分開了。」
「想離婚還願意被我搞？」
「誰搞誰還說不準呢！」我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技術好，我才不和他搞。
我沒再故意討好，何肖麟也笑得冷漠，「你讓我彈這個曲子，不就是為了讓我想到我們結婚的時候嗎？我默許你對我使小心思你還敢跟我鬧？」
我的小心思被他說中了，一時面上尷尬，低著頭，想了半晌，才嗫嚅道：「我以為你是想讓我淨身出戶才給我彈琴。」
「傻，就算我們離婚，我要是不想，你也分不到一分錢。」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冷漠臉，「說正經的，我爸媽平時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有數，我爸身體不好，不管你有什麼委屈，到時不許讓他們看出來！」
「行！保證不讓他們看出來，我直接說，咱們要離婚了！」
「你敢！」
何肖麟用力的點了點我的額頭，我嘶了一聲，真疼，這混蛋男人下手也太狠了。
結婚這麼多年，他竟然還不了解我，我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嗎？
他爸媽待我極好，即便我和何肖麟鬧得再不愉快，我也不可能拿這些事去煩擾老人。更何況，何肖麟是個出了名的大孝子，我要是以後還想好好的在京圈混就不起這個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