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 章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竟然把周糖糖昨晚喝醉後,跟一幫男人外出‘鬼混’的事兒,告訴了她父母。
早上剛一起來,她還沒來得及洗臉呢,就被那位在官場上春風得意的老媽,給狠狠訓斥了一頓,說她這麼了,也不知道自重啥的。
這讓周糖糖感到無比的憤怒,但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她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驢,把她幫老同學拍電影的事兒,告訴了母親。
有氣沒處撒的周糖糖,開著她的愛車出了別墅,來到主幹道後,就落下了頂篷,準備開車到東外環的高速公路上飆車,藉此來發洩一下心中的憤怒。
這種憤怒,讓她駕車離開繞城高速後,還沒有小活,用比平時快很多倍的車速,向公司疾馳,邊跑,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混蛋,你可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是誰!要是讓我知道你是誰,我非得把你撞死!撞死!撞……啊!」
走神的周糖糖,想到要把某個多嘴驢撞死的時,想當然的把車越開越快,快到當她發現一個傢伙竟然跨過公路橫過馬路時,再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但她還是在驚叫聲中,下意識地狠狠地踩下了剎車。
吱嘎——刺耳的剎車聲中,法拉利擺著尾巴的,將那個人撞上了半空,就像是風箏那樣的撞上了半空。
萬幸的是,周糖糖車後的車輛距離她還夠遠,並沒有造成惡性追尾事故。
完了,我撞人了!
在看到車前一個人飛起後,從小都沒有踩死過一隻螞蟻的周糖糖,現在死死踩著剎車,傻了一般的看著前面,呆呆地望著那個落在她車頭前面、又順著車頭滾到地上的那個人,腦袋裡是嗡的一聲響。
接著,她就趴在了方向盤上:完了,我撞人了,我撞人了,我怎麼就撞人了呢?
麻了隔壁的,幸虧老子反應那叫一個機敏,要不然今天小命非得留在這兒不可。
從法拉利車頭滾下後,楚錚順勢在地上向護欄那邊滾動了幾圈,然後一抬腳撐住護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著西方還是那麼明晃晃的太陽,楚先生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親切。
沒有特殊情況,以後說什麼也不能橫跨護欄了,這就是個教訓啊。
楚錚閉眼微微休息了片刻,然後在好幾輛汽車發出的剎車聲中,晃了晃脖子睜開眼,在很多向這邊看‘你怎麼竟然沒有死啊’的驚訝目光中,站起身走到火紅色的法拉利前。
「咳,那個啥。」
楚錚一手捶著背,一手摁在車頭,對裡面那個趴在方向盤上的周糖糖說:「喂,你沒事吧?這次是我錯了啊,我不該橫跨護欄的。不好意思啊,害你受驚了啊,受‘精’了啊……嗯,怎麼會是你?」
這個世界,真特麼的小啊,這不是昨晚那個拍電影的美女嗎?
認出周糖糖就是昨晚甩給他八千塊的美女後,楚錚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沒辦法,昨晚,他在英雄救美時,可是裝作不堪一擊的樣子。
現在,他卻能在被一輛時速高達近一百脈的車子撞了後,屁事也沒有——人家,能不懷疑他昨晚是在演戲?
嗯?怎麼有人在和我道歉?這是怎麼回事?
懵懵懂懂中,周糖糖從方向盤上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正誠心誠意道歉的楚錚了。
咦,真的好眼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
哦,我想起來了,昨晚我們在拍電影時,就是這傢伙救了我來著。
周糖糖盯著楚錚愣了片刻,接著就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啊!我不是故意撞死你的,我只是在開車時這樣想過——啊,不對,我只想撞死你,不是別人。啊,不對,我——你別來找我好不好?你就先消失,消失!以後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去給你燒紙錢的!」
「啥,你要撞死我?」
楚錚有些犯傻,但接著就憤怒了,張嘴罵道:「靠,你鬼叫喚什麼呢?難道你在開車時,只是想要撞死我?」
「是——啊,不是,不是!」
周糖糖兩隻小手亂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了。
看她實在嚇得很厲害的樣子,大人大量的楚先生,也不好再跟她計較了。
免得,她再發現自己其實很牛比咋辦?「算了,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可警告你啊,別再咒我了。那些紙錢啊,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消失消失,老子這就消失,懶得再看你一眼。」
說著,楚錚用十指扒著眼皮,伸長舌頭對著周糖糖‘啊’的大叫了一聲。
「啊!鬼啊!」
馬上,周糖糖就抬手捂住臉,尖聲大叫起來。
「聲音很好聽,要是在床上也這樣,就過癮了。」
楚錚嘿嘿一笑,這才心滿意足地拍拍屁股,轉身走人了。
「不要嚇我、不要嚇我,我一定會給你燒很多很多紙錢的,求求你快點走好不好?我說話算話的,真的啊!」
周糖糖捂著眼睛,不停地嘟囔著這些話。
滴滴!
後面的車輛,開始不耐煩地按喇叭了。
她才慢慢地,從手指縫裡偷偷地向外瞄了一眼。
沒有再看到那個舌頭伸老長、眼睛睜老大的人。
「呼!」
周糖糖松了口氣,慢慢地把手拿開,望著空蕩蕩的車前,呆了:人呢?
「喂,前面的那個法拉利啊,你總是站著線路,到底是走不走啊?別以為是輛法拉利就可以隨便停車!」
後面開普桑的一哥們,見那個不知道是神是鬼、但肯定不是人的傢伙若無其事地拍拍屁股走人都很久了,法拉利還是停在那兒不動彈,就有點煩了。
按喇叭無效後,索性從車窗內探出腦袋,大聲質問周糖糖
「哦。」
被別人的聲音驚醒後,周糖糖這才清醒過來,回頭衝著那一臉不耐煩的哥們弱弱地問道:「剛才,那個被我撞了的人呢?」
「走了啊,」
開普桑的哥們,開沒想到周糖糖這樣漂亮,剛才還一臉的不耐煩,立即轉換成殷勤的笑臉:「嘿嘿,人家都走了老大一會兒啦,這位小姐,你、你沒有被他嚇到吧?」
「走了老大一會兒了?那、那地上怎麼沒有血呢?」
周糖糖痴呆般地看了看地上,並沒有看到那種讓她害怕的紅色液體。
「是啊,剛才那傢伙真變態,被你撞起那麼高,愣是一點事也沒有的走了,還真是邪了門了。」
「他、他不會是鬼吧?要不然怎麼沒有撞死他呢,而且地上一點血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呀?」
周糖糖重新啟動已經熄火的車子前,再次用求證的口氣詢問‘普桑’哥哥。
「肯定是、不是啊,你沒有看到這麼亮的太陽啊,鬼怎麼敢在陽光下露面呢?」
開普桑的哥們感覺,沒事和一香車美女在這兒聊天也是很不錯的享受。
只不過他剛有了這種感覺才一點點,周糖糖終於霍然清醒,然後就再也不看他一眼的,掛檔跑人了。
而這時候,才有一輛警用摩托嗚啦嗚啦地響著,從後面駛了過來。
——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盛夏季節最為愜意的時侯。
不過楚錚卻一點也不舒服。
很簡單,他在外面遛達了一整天,都沒有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
請注意:不是找不到工作,是像樣的工作。
像大少所說的那樣,他娘一個婦女同志,都能去火車站扛麻袋,楚錚一個大小伙子,怎麼可能幹不了,找不到那樣的工作?
可扛麻袋,是像樣的工作嗎?
當然不是。
尤其是在懷裡還揣著幾千塊時。
所以楚先生才不會跟需要掙錢養家的民工兄弟爭搶。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在外面白晃悠一天了。
「唉,真是英雄生不逢時啊。」
楚錚抬頭仰望著星空,很感慨地嘆了口氣,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大喊:「站住!」
他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幫半大小子追了過來,邊追邊喊:「給大爺我站住,要不然廢了你的腿!」
「哟,誰特麼的這麼橫呢?」
楚錚罵了句,馬上停步轉身,瞪著那些人。
等這幫小子跑近了後,他才發現是五六個追一個。
「別特麼的再追了,再追我可要翻臉了!」
前面那個小子跑到楚錚面前時,扭頭罵了一句。
燈光照在他臉上——楚錚認識:咦,這不是大少嗎?
被人追得這個,正是福臨門的老闆,大少先生。
大少先生可沒注意到旁邊的楚錚,回頭罵了句正要再跑時,腳下卻踩在了馬路牙子上,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那夥追趕他的,馬上就跑過來,七手八腳地開始痛扁他。
雖說楚錚跟大少是住客,老闆的金錢關係,但總的來說,他對這傢伙的印象還不錯,自然不肯眼睜睜看熱鬧。
「哎,我說你這幫——」
楚錚抬腳剛要走下人行道,卻發現這幫半大小子後面,還跟著兩個二十多歲的小混混,正叼著煙卷,笑呵呵地看。
楚錚自然不怕這些小混混,但他怕這些小混混跟某個女人有關。
話說,楚錚就算用腳丫子,也能猜出柴紫煙已經知道他來到泉城了,並對他展開了殘忍的追殺行動,正四處搜尋他的下落呢。
而這些小混混,無疑就是那女人的耳目。
如果這時候楚錚仗義出手相助大少,說不定會暴露行蹤——那樣,他就不能再呆在福臨門住下去了。
好吧,哥們就殘忍一次,眼睜睜看著熟人被打吧。
唉,老天不開眼啊,幸虧都是小屁孩打架,也沒誰動刀子,大少最多被揍成豬頭。
不過他還小,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長大後再揍這些傢伙好了。
可哥們,卻是一天都不想睡街頭了啊。
楚錚心中嘆了口氣,又慢慢地退回倒了樹影下,很憐憫地閉上了眼睛。
哎喲,媽啊!」
大少被揍得鬼哭狼嚎時,一個女人從遠處跑了過來:「別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