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上官歆，你瘋了嗎？」葉明厲破門而入，衝到上官歆面前，一手撐著梳妝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沒瘋，我是瞎。」上官歆不理會葉明厲，起身走到衣櫃前。
她要不是瞎，怎麼三個月前才發現葉明厲的真面目呢？也是，葉明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大概是她將秋波媚修成小山眉，葉明厲就變了。
幾個月前封地盛傳小山眉，她覺得好看，也修了眉形，誰知葉明厲看了失態，甚至質問她眉尾的痣去哪了？
那日，是葉明厲第一次失態，也是他原形畢露的開端。
葉明厲咬牙看著上官歆，「上官歆，你寫信回京城，你不覺得丟人嗎？」
「丟人？」上官歆冷笑一聲，只用餘光瞥了一眼葉明厲，「不顧爹娘的反對，我不遠萬里隨你來封地才是丟人，三年前我就是京城的笑話，再當一次笑話又能怎樣？」
從前的上官歆看向葉明厲的眼神中只有柔情，說話也是溫柔大方，可是現在呢？她神色冰冷，她目中無人，她咄咄逼人？哪還有半點賢惠的模樣？
「上官歆，你休想從我身邊離開，快告訴我你在信中寫了什麼，我立刻飛鴿傳書送入京城和岳父解釋。」葉明厲紅著眼看向上官歆，伸手握住上官歆的手腕。
「寫什麼與你無關，我爹怎麼做也和你無關，簽了這份和離書，你我互不相欠。」
上官歆拿出和離書，甩在了葉明厲的面前。
一張紙上前頭寫著和離書三個大字，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字體龍蛇飛動。
只是低頭瞥一眼，就能將上面的內容一覽無遺。
成婚三年，上官歆所用王府一針一線都用銀子償還，至於嫁妝，全部帶回京城，不留一分。
「你……」葉明厲氣得手抖，「我們之間的感情能用銀子衡量嗎？我娶了你，你是世子妃，既然能用王府的銀子，你寫這些，什麼意思？」
上官歆明白，這一切都是葉明厲的面子罷了，其實葉明厲忍了三年才暴露，已經是不易了。
葉明厲處處說世子妃的身份，也處處說什麼都可以用，不過是勉強找面子罷了，如果他不曾在外面花天酒地，那他的第一個女人不就是楊菲菲嗎？
既然如此，那她就成全他們。
「葉明厲，你不喜歡我，你有喜歡的人。」上官歆盯著葉明厲，一字一句道。
葉明厲額頭青筋瞬間暴起：「你胡說什麼？」
上官歆淡淡一笑：「是我眉尾的痣和她很像嗎？所以你把我當成是她，你對我溫柔，我要什麼你都給我，唯獨不願意和我同房，我始終想不明白原因，可我願意等，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你為了她守身如玉。」
「夠了。」葉明厲推了一把上官歆。
上官歆踉蹌後退，眼淚流了下來，「夠了嗎？我覺得不夠。葉明厲，你是個深情人？可我呢？我就是個笑話。」
葉明厲惱羞成怒，這一刻，他想掐著上官歆的脖子，質問她，她為什麼背叛他。
葉明厲這麼想，也有了動作。
「住手。」
外面傳來一聲呵斥，少年身穿盔甲大步走來。
少年拱手，「小姐。」
「武邑。」上官歆眉眼帶笑，微微頷首。
「屬下在。」武邑上前。
上官歆眉眼帶笑，「你怎麼過來了？父親讓你來的嗎？」
武邑看了一眼葉明厲，「大將軍看了信之後面見了皇上，皇上准許大將軍派人將大小姐接回去。」
上官歆心中一陣感動，她知道她爹疼她愛她，沒想到，還把副將兒子派來了，武邑是爹從小看到大的，非常信任他，還讓他來接她回家。
「上官歆，你什麼意思？」葉明厲上前拽住上官歆的手，質問道。
武邑一把劍橫在葉明厲脖子上，被上官歆拿了下來。
上官歆用手將葉明厲的手掰開，「葉明厲，我爹派人接我回家了，這字，你必須簽，你不簽，武邑回去，下一次過來的就是我爹。」
武邑在一旁冷冰冰道：「大將軍說了，小姐必須回京城，當初風風光光的嫁去封地，現在也要風風光光的回去。」
「簽字吧。」上官歆神色平靜地看著葉明厲。
武邑盯著葉明厲，仿佛他再不簽字就要強行動手。
「好，算你狠，你別後悔。」葉明厲咬牙切齒地簽字，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放心，我不會後悔。」上官歆笑著將和離書收下，走出房間去庫房點清自己的東西。
看著上官歆離去的背影，葉明厲愣住了。
她走得好瀟灑，也很無情，仿佛對他一點兒感情都沒有，這還是那個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上官歆嗎？
上官歆動作很快，當初十里紅妝，百台嫁妝，如今，已經少了一半。
三年了，她為了這個王府，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
她累了，不想付出了。
上官歆當初風風光光的進門，如今更是聲勢浩大的離開。
王府門口是看熱鬧的百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世子妃被一個將軍帶走了。
門開，紅衣女子跨門而出。
門關，那抹紅色的身影徹底消失。
外面傳來敲鑼打鼓聲，裡面的葉明厲神情落寞。
她走了。
終於，走了。
計劃很成功，自己也早已經厭煩了她，可為什麼看到她離開，心裡還會難過呢？
上官歆站在府門口，微微側過身，看了一眼生活了三年的府邸，輕蔑一笑。
笑她傻，三年才發現端倪。
「葉明厲，再見了。」
武邑心裡一疼：「小姐。」
上官歆笑著搖了搖頭，「不用多說，回去吧。」
武邑看著上官歆：「小姐，上馬車吧。」
上官歆踩著馬鞍上了馬，「為了做好世子妃，這三年來，真是磨平了我的性子，不過沒關係，今後的上官歆只為自己而活。」
十天後，眾人出了封地，坐在野地烤著魚，上官歆沒架子，過來接她的人又是父親的心腹，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武邑指著官道，「小姐，走官道半個月就能到五門關卡，到了那裡，就能住店歇息。」
上官歆漫不經心應著，「回京路途遙遠，不急一時。」
她當時嫁過來，也耗時三個月，這一趟回去，應該會快一些。
「嘚嘚嘚。」
遠處傳來馬蹄聲，只見男人策馬揚鞭，一身玄青色的衣裳襯得男人白皙，身後跟著幾個黑衣男子，各個手持弓箭。
男人勒馬停在上官歆面前，嘴角微微上揚，「上官歆？」
上官歆抬頭，男人劍目星眉，眉間一道疤，將眉毛一刀兩斷，身後幾個黑衣男子紛紛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