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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

羅曼尼

離開城市的路上,車內一片沉默,讓人感到不舒服。我坐在一輛長長的黑色轎車後座,只有德馬可陪著我。露比在我們前面某處,騎著她心愛的吉賽爾街頭摩托車。她愛那該死的東西,遠超過愛我。因為如果她愛,她應該會坐在這輛老套的黑幫車裡,握著我的手,讓我不至於嚇得尿褲子。說實話,這是我從未想過會經歷的最後一程。

我能感受到他的熱度。德馬可的。每次他在座位上移動,我都能感受到他的能量。幸運的是,他忽視我的功夫和我忽視他的功夫一樣好。

至少,我以為是這樣,直到他開口對我說話。「羅曼尼·杜波依斯,」他用那種只有危險男人才有的低沉巧克力聲音說道。「告訴我……你總是穿得像小學三年級老師嗎?」

我的大腿緊緊夾在一起,臉色變得難看,腦海中浮現出我現在的模樣:一件沾滿污漬的有領襯衫和一條大了兩號的褪色藍色牛仔褲。剛被上過?還是剛被甩了?大概是後者,因為我的頭髮現在亂成一團,顯然是因為絕望的淚水。我甚至不會驚訝如果我的臉頰上還有未擦乾的睫毛膏。想想看,自從被趕出來後,我還沒洗過臉。

「我不是穿得像老師。我是穿得像學生,」我厲聲回應,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他。

天啊,他真是帥得過分,也許我不應該對一個能用手指一彈就結束我生命的人吼叫,但即使他的話再無害,我還是感到被冒犯了。*冷靜點,羅。冷靜點。*我仔細打量他,他那五點鐘的鬍渣在黑暗的車內依然清晰可見,讓我不禁想像如果它刮過我的嘴唇會是什麼感覺。我幾乎能感受到那刺痛感。他那整齊修剪的黑髮略微凌亂,似乎他經常喜歡用手撥弄它。雖然顯然是經過精心打理,但仍然顯得柔軟自然。

「在為我工作和住在我家裡的期間,你需要遵守一套規則。到了那裡你就會知道是什麼,」他說,轉過那雙明亮的綠眼睛看向我。「會有一份合約,還有非常豐厚的報酬。一旦簽了合約,就不能反悔。明白嗎?」

「合約」這個詞,以及他說話的方式……每個音節都那麼精確,讓我不寒而慄。

我差點脫口而出「去你的」或「不可能」——僅僅因為他是個臭名昭著的罪犯——但我問的是,「到底什麼是非常豐厚的報酬?」

他露出一絲笑意,眼神調皮地在我身上遊走,最後在我的嘴唇上停留了短短一秒鐘,然後轉過頭去。「你會知道的。」

「為什麼不能現在告訴我?」我問,身體轉向他,直接瞪著他。

他沒有回答我。拿出手機開始點來點去,顯然我們的小對話已經結束了。

我翻了個白眼,壓抑住一聲低吼,轉回頭看向窗外。我們轉入的街道兩旁排滿了樹,我心裡暗自責怪自己在離開高速公路時沒有注意。我完全不知道我們在哪裡,一點頭緒都沒有。

該死。

好吧,反正我也沒有車。如果我真的決定離開,也走不了多遠。再說,我所有的東西現在都在後車廂裡。這很好,羅,這完美。沒有人會在這裡找到你。沒有人會知道你去了哪裡。就像你消失了一樣。哈!如果那個混蛋馬修真的試圖找我,這會讓他擔心。

真的嗎?你還沒吸取教訓嗎?馬修根本不在乎你。他不在乎。

「所以,」德馬可說,把手機放進口袋,再次轉向我。「為什麼你決定退學?」

我顫了一下。「她是這麼告訴你的嗎?」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不是這樣嗎?」

*謝謝你,露比!謝謝你!*這個男人顯然不知道我公開受辱的事,至少這點讓我感到感激。「對,就是這樣。」

我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正好看到我們正接近一堵巨大的磚牆和一扇鐵門。樹木守護著那扇門後的一切,我仍然看不到任何房子的影子。

「這是像那種有圍牆的社區嗎?」我問道。當我們駛過大門時,我的眼睛捕捉到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門後。在黑暗中幾乎看不見他,我不禁想這是哪種社區,竟然有像忍者一樣的守衛藏在樹裡。

「你可以這麼說,」他笑了笑。「除了我之外,這裡還住著不少人。就像你一樣。」

「啊哈。」我還沒簽任何東西呢,老兄。

我們越往前走,我越清楚這根本不是一個社區。沒有其他街道,沒有其他車輛,沒有其他房子……這整個地方都是他的嗎?「我們在哪裡?」我低聲問,頭轉向窗外,樹木終於開始消失。我們所在的道路開始向右轉,終於我看到了它。那棟房子。

它巨大無比。*天啊!每層樓大概有十一扇窗戶。*它優雅而經典。帶有殖民風格的門廊和紅磚牆。三層樓的陽台遮住了下面兩層。陽台的門朝向房子的前方。那可能是他的房間。

我要打掃這整棟房子嗎?每個房間?天啊!

「這是我的莊園,」德馬可說,當我們停下來時。「如果你同意合約的條款……這將是你的新家。」

「這裡住了多少人?」我緊張地轉頭看向他。「我是唯一的女傭嗎?」

他笑了。「當然不是。我已經有一支僕人團隊負責打理房子的公共區域。」他的眼神變得深沉,慢慢地掃過我,似乎終於注意到我寬鬆衣服下的曲線。自從見到他以來,這是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不是完全鄙視的東西。「你的工作是照顧我。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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