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命運
那個應該是亞歷山大吧，我想。高大、英俊，和他哥哥一樣，有著那種黑髮和冰藍色的眼睛，彷彿能凍結時間。說真的，那雙眼睛是不是自帶空調？他的臉部線條分明，像是有人用鑿子在大理石上雕刻出來的一樣，亞歷山大·瓦西里耶夫，活生生的人間藝術品。他比狂歡派對上的閃電還要引人注目。說真的，這傢伙看起來就像是剛從著名博物館的畫作中走出來的一樣。
他高大的身軀散發著自信和魅力——亞歷山大，和他哥哥一樣，基本上是優雅男性的化身，穿著一套量身訂做的黑色西裝，完美地勾勒出他那結實的身材。那件結構分明的西裝外套看起來非常昂貴，低語著古老的財富，無數世紀的積累，製作於一種豐富、光澤的黑色面料。
當他伸手撥弄他的黑髮時，他的手在光線下閃爍，露出手腕上裝飾的袖扣。從這個距離很難看清，但它們看起來像是一對嵌在拋光銀中的縞瑪瑙，隨著每一個動作閃閃發光。
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帥氣。奇怪的是，現在想想，我其實完全不知道他或他哥哥長什麼樣子。儘管他們很有名，但瓦西里耶夫家族對鏡頭非常害羞。去年媽媽和康斯坦丁開始他們的旋風戀愛時，我做了必須的網路搜尋，卻幾乎找不到他們的照片。這也說得通，畢竟只有那些假富豪才渴望名聲和曝光。真正的富有是能夠享受隱私的奢侈。
媽媽已經站在祭壇前，康斯坦丁也加入了她。而亞歷山大則站在旁邊，和其他伴郎們在一起。
我努力讓自己的眼睛專注於媽媽的時刻，而不是那個對面的人間傑作。所有的感情——愛、幸福、什麼的——都在星空下交換著。
當然，我忍不住偷偷瞄了亞歷山大一眼。你猜怎麼著？我覺得他也在偷看我。那是「我被你的存在吸引」的眼神，還是「我是不是忘了關烤箱」的眼神？誰知道呢？我肯定不知道。等等，我的臉是不是在發燙？沒錯，臉紅到不行。
哦天哪，我又抬頭看了一眼。沒錯，他還在看我。或者可能是我在想像。快，假裝你在看星星，彷彿它們包含了生命的意義。再偷看一眼？為什麼不呢？你猜怎麼著？我發誓他在笑。那種「你抓到我在偷看你」的笑容。
該死的。
快進到誓言結束後——每個人都像蜜蜂在蜂蜜自助餐一樣混在一起。服務生端著精緻的小吃和香檳四處走動。我拿了一杯，讓氣泡發揮它們的魔力。就這樣，我的緊張感消失了。
啜一口，再啜一口，然後看誰正大步走向我，像是她擁有這個地方一樣。一位銀髮女王，帶著「我會在幾秒鐘內凍住你」的眼神。安雅·瓦西里耶夫，八卦雜誌上的冰雪女王。她就像艾莎，但可能更冷。驚喜，驚喜——我們要聊聊了。
「你好啊，」她打招呼，聲音比一月的冰棒還要冷。「你一定是亞莉安娜，康斯坦丁的新繼女。歡迎加入我們的家庭。」
「你好，瓦西里耶夫夫人，」我說，心想我是不是應該行個禮什麼的。
這真是太尷尬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和我的新……她到底算是什麼？繼祖母？
安雅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請叫我安雅就好。那麼，亞莉安娜，你的教育計劃是什麼？康斯坦丁提到你最近剛高中畢業。」
「我秋天會開始上大學，」我回答，談到未來計劃時感覺稍微放鬆了一些。「我對環境研究感興趣，像我媽媽一樣。」
安雅挑起眉毛。「確實很高尚。我們的星球需要它的戰士。」
「絕對是，」我同意，鬆了一口氣，感覺對話進行得很順利。
「你有沒有考慮過要專攻什麼？」她進一步詢問，微微靠近。
「我傾向於能源研究和氣候變遷，」我回答，越說越有興致。
就在我準備繼續聊南極冰蓋融化的話題時，媽媽突然出現了。「亞莉安娜，原來你在這裡。見到安雅了，我看。」
看吧，媽媽真是救星，她介紹起來非常自然。「是啊，我們剛剛在聊。」
安雅像在觀察一隻稀有的蝴蝶一樣打量著媽媽。「你的女兒很有潛力，珊卓。環境研究——這個選擇值得讚揚。」
媽媽做著驕傲媽媽的舞步。「謝謝，我真的為她感到驕傲。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寶貝已經長大了，馬上就要去史丹佛了……」
當她對我噘嘴時，我感覺臉頰變紅了。就在我的尷尬快要把我變成一隻緊張的倉鼠時，亞歷山大出現了——我的理智救生員。我真想知道他在那些華麗的頭條之外是什麼樣子。
「啊，亞歷山大來了，」安雅輕聲說，語氣介於喜愛和諷刺之間。
我和媽媽交換了一個「救命！」的眼神。我感覺在這個對話中完全無法應付，真想在亞歷山大加入我們之前趕快逃走，但我不想對我的新家人……繼家人……不禮貌。
亞歷山大走到我身邊，我發現他笑起來更帥了。說真的，那基因簡直像超能力。現在近距離看他，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帥。寬肩健壯，他那結實的身材即使在黑色西裝下也顯而易見。他的手腕上露出一點黑色的紋身，從襯衫袖口下隱約可見。
對了……我記得之前有個八卦故事說他被認為是家族的叛逆者，億萬富翁的壞小子，留下了一串破碎的心。我知道他幾乎是我的兩倍年齡，三十五歲，但我無法抑制在他面前的那股熱潮。
他身上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魅力，比任何電影明星都更帥氣迷人。
我真的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畢竟他現在是我媽媽的新小叔——但欣賞一下美色應該沒什麼壞處吧？
我的心跳加速。提醒自己：自己評估這個人，不要被媒體偏見影響。
「母親，」他向安雅微微鞠躬，我猜這可能是另一個奇怪的歐洲傳統。
「派對很成功，」他說，望向那些歡慶的人群。「大家都很開心。」
安雅像女王一樣點頭，表示認可。「確實如此。我希望你已經和弗萊舍家族和班尼維爾侯爵家族打過招呼了，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和我交換了一個短暫的眼神——心臟，別掉鏈子。然後他把注意力轉向媽媽。
「那麼，你夏天有什麼計劃？」他問我媽媽。「你改變主意了嗎，考慮接受我的邀請？」
等等，什麼？我忍不住插嘴。「什麼邀請？」
亞歷山大的眼睛閃爍著，充滿了淘氣。「只是邀請你媽媽和我哥哥去我的法國里維埃拉莊園度蜜月。當然還有你。那是一座古老的莊園，有很多房間可以讓你避開那對愛鳥。」
他對我眨了眨眼，我的臉頰？馬上變成了番茄。
媽媽看到她的一個表親向她揮手，便藉機離開了對話，留下我和亞歷山大以及安雅。
「亞莉安娜，對吧？」亞歷山大開始說，冰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好奇。「我們還沒正式見過面。我想，現在我哥哥和你媽媽結婚了，這讓你成為我的……什麼……姪女？繼姪女？繼姪女？」
「這樣也行，」我打趣道，順便啜了一口香檳。
「康斯坦丁一直在誇你，」亞歷山大補充道，笑容在他那藍色的眼眸中跳動。「不過他沒提到『漂亮』這部分。」
「哦，別這樣，亞歷山大！」他的母親翻了個白眼。「你這個無恥的調情者。這女孩是禁區。她是家人。」
「是嗎？」亞歷山大帶著淘氣的笑容問道。「也許法律上是，但血緣上不是。」
「真的，亞歷山大……」安雅警告道，眉毛挑起。
「拜託，母親，你知道我活著就是為了惹你生氣，」他笑著說，她輕輕拍了他的手臂。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就在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打斷打破了這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