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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拉巴馬州甜蜜之家

~ 奧黛麗 ~

奧黛麗的致命弱點永遠是親吻。

像世界上其他女孩一樣,奧黛麗·杭廷頓喜歡在溫暖的紐約下午四點鐘的陽光下親吻她男朋友柔軟的嘴唇。他們坐在華盛頓廣場公園的一個長椅上,這裡離他們的大學校園只有幾步之遙。

這是五月底的一個明亮溫暖的日子,本來應該是一個浪漫的下午,除了奧黛麗的手機鬧鐘不停地在她手中響個不停。她懶洋洋地瞥了一眼,再次按下了貪睡按鈕。

「艾許,我真的得走了。」她嘆了口氣。

「再親一下嘛。」艾許頓比她的鬧鐘還要堅持。他再次靠近,對著她的嘴唇低語。

「你已經說了三次了。」奧黛麗笑著試圖拉開距離。

「嗯哼。」艾許頓緊緊抱住她,不肯放手。他再次親吻她,品味著她豐滿的粉紅色嘴唇,手指穿過她的長棕色頭髮。

奧黛麗鼓起勇氣,打破了這個吻。她明亮的榛色眼睛渴望地望著她的男朋友,說:「艾許頓,我真的很想留下來,但我真的得走了。」

「你答應過要和我一起度過整天的。我們還要一起去傑克森的派對呢。」艾許頓使出渾身解數,給了她他最迷人的眼神。

奧黛麗注意到她男朋友那迷人的外貌。他的深色捲髮在兩側修剪整齊,眼睛是銳利的淺棕色,下巴線條如刀割般銳利,完美的古銅色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奧黛麗忍不住用手指輕撫他的胸膛,感受他衣服下那結實的肌肉和腹肌。艾許頓穿著一件紫色的紐約大學運動衫和籃球短褲。他是紐約大學頂尖的籃球運動員,去年帶領學校隊伍進入了決賽。

今天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艾許頓的隊友傑克森在他的兄弟會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派對。奧黛麗並不是很喜歡派對,但自從幾個月前開始和艾許頓約會後,她覺得需要妥協一下。

艾許頓是個絕對的社交蝴蝶。校園裡的每個人都認識他或聽說過他,大家都很喜歡他。她很驚訝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孩竟然會注意到她。

作為房地產大亨麥克斯韋·杭廷頓的唯一繼承人,奧黛麗從小就過著優越而受保護的生活。她總是被保鏢和規則包圍著。她的父親是她所認識的最嚴格的人。他教導她,生活中不需要感情,並且訓練她要像億萬富翁大亨一樣堅強和狡猾地經營公司。

她在一所私立的天主教女子學校長大,之後還接受了更多的私人輔導。她從未被允許約會,更別說親吻男孩了。奧黛麗一直對父親言聽計從。這是她唯一知道的生活方式。但一切在上大學後發生了變化。

她的第一個叛逆行為是選擇去紐約大學學習創意寫作。她的父親希望她去哥倫比亞大學學習商業。她在整個高三期間都在掙扎這個想法,最後一刻才選擇了這條路。她已經在紐約大學讀了三年,從未後悔過。

她的第二個,也是可能最後一個叛逆行為,就是和艾許頓·惠特克約會。當然,他是校園裡的籃球明星,但根據麥克斯韋的標準,他並不合格。麥克斯韋對他唯一的繼承人有非常具體的計劃,他希望她能嫁得好。對麥克斯韋來說,艾許頓只不過是個來自喬治亞州小鎮的混小子,靠運動獎學金進入紐約大學。

「你真的非走不可嗎?」當奧黛麗第20次打破這個吻時,艾許頓再次抱怨道。

「對不起,但這是我爸的事。你知道他的性格。他突然說要和我共進晚餐,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討論。」她誇張地翻了個白眼。

艾許頓從未見過麥克斯韋·杭廷頓,奧黛麗太害怕把他介紹給她的父親。她說這是為了他的好。

「晚餐後你能過來嗎?」他捧著她的小臉問道。

當他這樣看著她時,奧黛麗根本無法拒絕。她微笑著說:「嗯,我會試試看。」


奧黛麗走下大黑車,保鏢為她拉開了車門。一位門衛向她點頭致意,並為她推開了小門。奧黛麗站在她父親位於上東區中心的豪華聯排別墅前,回想起她上次來這裡是六個月前的聖誕節。

選擇去紐約大學後,奧黛麗搬出了她父親的聯排別墅,住在校園附近的一間單臥室公寓。反正她父親總是忙碌且不在城裡,繼續住在那個巨大的地方沒有意義,只會讓她感到更加孤獨。

走進大理石門廳,她受到了幾位女傭的迎接,並被帶到了她父親的辦公室。「他一直在等你。」其中一個女孩說。

每當她父親「等著」她時,通常是有大消息要告訴她,或者是要責罵她什麼事。奧黛麗害怕是後者。

女傭們打開了她父親辦公室的雙扇門,奧黛麗看到她的父親靠在椅子上,一位穿著醫生制服的男人正在照顧他。她的父親看起來蒼白而病態。他才五十多歲,但現在看起來老了很多。

「爸?天啊,發生了什麼事?」奧黛麗驚訝地走近。

「只是小小的心臟病發作,不是什麼大事,別擔心。」她父親隨意地揮了揮手,轉向醫生說:「請你先出去一下,好嗎?」

醫生迅速點頭,收拾好他的設備,說:「我馬上回來。」

奧黛麗完全震驚了。她從不知道她父親有健康問題。在她父親身後站著塞巴斯蒂安,她父親最信任的顧問。奧黛麗用困惑的眼神向他打招呼,他回應了一個聳肩,似乎在說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醫生一離開房間,奧黛麗立刻轉向她的父親,問道:「小小的心臟病發作?爸,你從來沒告訴我你生病了,如果我知道,我早就來了!」

「我不是生病,我只是快到期了。」她父親一邊整理襯衫一邊說。

「爸。」她警告道。

「奧黛麗,你怎麼樣?坐下吧。學校怎麼樣?」他轉換話題,示意她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奧黛麗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我很好。我剛結束期末考,下學期就要升大四了。」奧黛麗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但我知道你叫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談學校的事。你從我的院長那裡已經知道所有的情況了。」

「沒錯。你在創意非小說寫作課上得了B+。你退步了。」他說著,從雪茄盒裡拿出一根新雪茄。塞巴斯蒂安迅速為他點燃。奧黛麗想了一下,一個有心臟病的人白天應該不會抽雪茄吧。

「我會做額外的作業來補這門課的分數。」她低聲嘀咕。「爸,我們為什麼要談我的成績?你根本不在乎我在紐約大學的表現。你自己說過,創意寫作不是一個真正的學位。」她苦澀地模仿著他的話。

「我只是想閒聊一下,你知道的,就像其他正常人一樣?」他哼了一聲。

「但你不會閒聊。」

「哈,你真了解我。你一定是我女兒。」

奧黛麗注意到她父親試圖開玩笑。她非常清楚她的父親不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她眯起眼睛說:「爸,你怎麼了?你表現得有點……奇怪。」

「時間對一個人做了很多事,奧黛麗。時間對女人也一樣。」他更加神秘地回答。

奧黛麗保持沉默,等待她父親繼續說下去。

「說到時間,你下週就滿二十一歲了。你正式成為成年人了。」

「只是名義上。」她聳了聳肩。「內心裡,我還是十二歲。」

她父親忽略了這句話,繼續說:「隨著你成為成年人,而我每天都在逐漸變成肥料,我認為是時候談談你的未來了。」

她父親轉向他的顧問說:「塞巴斯蒂安,拿文件來。」

塞巴斯蒂安迅速點頭,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文件。他繞過桌子,把文件放在奧黛麗困惑的眼前。

「這是什麼?」她問道,手指翻動著頁面。第一頁是一封帶有她父親正式信頭的信,似乎是一個晚宴的邀請函。

「這是你的生日晚宴邀請函。」她父親回答。

「日期是今晚?但我的生日還在下週。」

「如你所見,奧黛麗,對我來說時間非常緊迫。」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繼續翻頁,尋找更多信息。下一頁標題是「賓客名單」。奧黛麗迅速掃過名單,認出了所有著名的姓氏。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今晚為你舉辦一個特別的生日慶祝會。塞巴斯蒂安和我會確保賓客名單經過嚴格篩選。派對上會有很多合適的對象。去交些朋友,建立聯繫,認識他們。我有預感你的未來可能就在這些人中。」

「我的未來?等等——這是什麼意思?」她的眼睛從紙上抬起,直視她的父親。

「你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準備派對。去換衣服,穿得漂亮點。讓琳達幫你。」他揮了揮手,像是要離開。

「爸,等一下,別趕我走,我還沒說完!」她在他身後喊道,「這是什麼?」

她的父親轉過身來,嚴肅地看著她,說:「簡單來說,這是你的二十一歲生日派對,我希望你能從我給你的選擇中找到一個人結婚。」

「結婚?!」她幾乎被這個詞噎住了。

「我不會永遠活著,孩子。時間不多了。」

「可是,我才剛滿二十一歲!」

「但你也是一個杭廷頓。是我公司的唯一繼承人。你需要在正確的位置上接管公司,你明白嗎?」

「我已經在正確的位置上了,爸。我聰明又勤奮,我可以為公司做任何事。」她爭辯道。

「選擇紐約大學和那個籃球小子不是正確的位置,奧黛麗。差得遠呢!」她父親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婚姻是女人能做出的最大決定之一,我不會袖手旁觀,看著你把自己的生活毀掉。你會嫁給符合我標準的人,你們兩個會繼續我的遺產。」

奧黛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顫抖地問他:「爸,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他再次大喊,這次他感到胸口一陣刺痛。他的手按在胸口,試圖平復呼吸。

塞巴斯蒂安看到他的老闆需要幫助說服奧黛麗,於是迅速介入說:「奧黛麗小姐,杭廷頓先生在遺囑中明確規定,除非你嫁給名單上的人或更高的人,否則在你父親去世後,你將無法繼承公司及其所有資產。」

奧黛麗本能地轉頭看向塞巴斯蒂安,彷彿在說「什麼?」

「這些都在文件裡。」塞巴斯蒂安指著那疊文件。

奧黛麗完全迷失了。她心想,這一定是個玩笑。但房間裡沒有人在笑。她再次看向她的父親,有些希望他會突然大笑起來,說「哈哈,騙你的,這只是個惡作劇!」

但當然,那不是她的父親。麥克斯韋·杭廷頓不會開玩笑。

他看了女兒一眼,然後轉身說:「你會參加派對,並且會見你的追求者。我希望最遲明年你能結婚。」

「可是,爸——」

「這是最後的決定!」

          • 待續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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