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 章
-盧卡斯-
儘管被重度鎮靜,我還是無法休息。每當我打盹幾分鐘,就會被帶回那場噩夢;一場我仍在努力將其置於現實世界中的噩夢。我無法接受我所看到的,甚至不確定我看到了什麼。
當伊萊、諾亞和我到達邊境的營地時,他們全都死了;我們所有的兄弟都死了。地上至少有四十具屍體,有的甚至失去了肢體。究竟是什麼能造成這樣的屠殺?!這顯然是一場對營地的襲擊,但所有死者都是狼人!敵人的屍體在哪裡?駐守在這裡的戰士們都是精英,但他們竟然沒能殺死一個敵人?
我們三個人站在屍體旁邊好幾分鐘,不知道該說什麼或想什麼。伊萊是第一個開口的,他建議我們找些線索,而不是空手回到議會。我們都同意了,但當我們檢查我們許多兄弟的屍體時,我們意識到,沒有任何我們所知的野獸能造成這樣的損害。伊萊是第一個表達他意見的,
「是狼幹的。」他皺著眉頭,斬釘截鐵地說。
「我從未見過能對抗狼人的狼,伊萊。」諾亞並不像伊萊那樣對狼人有深深的仇恨。
「我們就在他們的邊境旁邊,孩子!如果不是他們,會是誰?!」
「伊萊,你看看周圍!沒有一隻死狼?沒有一個倖存的狼人?更重要的是,沒有狼的氣味!」伊萊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諾亞說得對,但即便是我也希望相信是狼幹的,只為了讓這一切有些意義。另一種可能性是這隻野獸是我們所未知的,比我們更強大的存在,這讓我全身都感到恐懼。
「我們必須給他們一個體面的葬禮。」諾亞說,我們都同意,儘管這會花掉我們整天的時間。
我們花了好幾個小時收集足夠的柴火來搭建火葬堆。真正的送別應該在主城堡進行,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會在場哀悼。在黎明時,我們會點燃火焰,送我們的兄弟們進入來世。但我們沒有時間,我們知道議會不會費心運送他們進行任何正式的儀式。我們必須自己動手。
當我們一個個地抬起屍體安放時,我的胃開始翻滾,眼睛也開始刺痛。這些屍體讓我重新認識到發生了什麼。我壓抑住想哭的衝動,把他們放在火葬堆上。
當我們完成後,伊萊點燃了火焰,我們都低下頭表示尊敬。我看著諾亞,他臉上帶著沉重的表情。火焰吞噬了所有人,這只是時間問題,最終一切都會化為灰燼。我們在這場臨時的儀式中保持沉默。
火焰逐漸熄滅,太陽也即將下山。狼人在黑暗中視力極佳,所以回程的路不成問題,但我們可能遇到的危險卻讓我擔憂。諾亞是第一個行動的人,他朝營地走去,無疑是在尋找線索。顯然這是一場突襲,現場一片混亂。床鋪甚至都沒來得及整理,這意味著戰士們匆忙起床應戰。這事發生在清晨。
就在我們收集證據準備交給議會時,深林中傳來一陣聲響,鳥兒驚慌地四處飛散。我脊背一陣寒意,隨時準備變身,但伊萊把手放在我肩上,眼睛緊盯著森林。諾亞走到我們前面,小心翼翼地朝聲音來源走去。我們不敢動、不敢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期待著可能出現的東西。這裡離狼族領地很近,但還不是狼族的地盤,這裡仍是狼人領地。
那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近了,我差點嚇得跳起來。我的狼人處於高度警戒狀態,脖子上的毛髮豎了起來。伊萊的眼睛變黑了,這表示他的狼人也在表面下蠢蠢欲動。那聲音像是巨大的撞擊聲,幾乎像是一棵大樹倒下,但我們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突然之間,諾亞在我們前方幾米處變身,猛然躍起,露出尖牙和利爪。不需任何指示,伊萊和我也變身並跟著衝了上去。諾亞在半空中緊緊咬住某個東西!我們兩個攻擊但都落空了。當諾亞瘋狂地咬著那不明物體時,伊萊和我不斷跳起攻擊但都未能命中。當我終於感覺到自己抓住了什麼時,它抓住了我的腿,痛苦地壓碎了我的腳踝,將我摔在地上。我痛苦地呻吟,但更多的是困惑。我注意到諾亞也倒在地上,看起來比我還糟。
伊萊站到我們前面保護我們,儘管我們看不到敵人。起初我以為它只是太快了,讓我看不清,但事實上,這東西是隱形的!隱形的!諾亞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做了個信號。爪子放在肩上意味著撤退。在我們能向伊萊示意前,那東西已經把他狠狠壓在地上。老狼人呻吟著,諾亞和我同時躍起,緊緊咬住那野獸。它甩動我們直到放開了伊萊,然後它抓住我的腰部也狠狠壓碎了我。諾亞看到這一幕,咬得更深,迫使它放開了我。
我扶起伊萊,檢查他的傷勢;老人的情況不太妙。諾亞走到我們身邊,我們開始撤退,但那野獸已經等在我們的路上。這次我仔細觀察,看到了一個非常模糊的輪廓。之前我無法估計它的大小,但現在,我明白了,恐慌攫住了我的心。
簡單來說,如果我們不能逃脫,我們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