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薇拉-
我花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我聽錯了嗎？他剛剛說「伴侶」？！其中一個抬這個男人的狼人正驚訝地看著我。他也聽到了嗎？
「急救車！」我大喊。幸好，我的醫生直覺啟動了，讓我停止思考我聽到或沒聽到的東西。山姆推著急救車衝進來，我們準備將這個男人救回來。
「清除！」
第一次電擊。沒有心跳。
「清除！」
第二次電擊。仍然沒有心跳。
「清除！」
那個年輕的狼人一直盯著我看，現在走近站在他朋友旁邊。
「加油啊，諾亞……加油啊，兄弟。」他似乎快要哭出來了，突然，
嗶。嗶。嗶。
雖然很微弱，但心跳回來了。這已經夠好了。
「把他推到手術室！」
現在是那種重新評估我整個人生的時刻。我現在正準備為一個狼人進行手術。我提過我對狼人解剖學一無所知嗎？我只能假設這基本上是狼人解剖學，但有些不同。究竟有多不同？我們馬上就會知道。
我做了第一個切口，正如我所預料的，他的一個肺已經塌陷。我插入胸管來穩定肺部，然後處理下一個傷口。歐文斯醫生進入手術室，準備幫助我。他溫柔地笑了笑，走到我面前，評估我到目前為止的工作。
「我們在處理什麼？」
「塌陷的肺，內出血，比我現在想數的更多的骨折，他的一半肋骨都斷了。老實說，我很驚訝他還活著。」
「嗯，狼人是非常有韌性的生物。我來處理骨頭，如果我們讓它們錯誤地癒合，後來就得重新打斷來矯正，現在他在麻醉下，我們得趁機處理。你有給他用抗凝血藥嗎？」
我甚至沒想到這點。通常我們在為狼人手術時不需要用抗凝血藥。他注意到我的皺眉。
「狼人癒合速度比狼快得多，如果我們不給他用抗凝血藥，你做的切口會在你能正確修復他之前就癒合了。」考慮到他的狀況，我很難相信他能癒合，但我們按照指示進行。
我們順利地完成了剩下的手術，我們很高興得知歐文斯醫生的病人傑森將完全康復。他是狀況最糟的狼。有我導師在這裡，大家似乎都更有信心。他在處理骨折時，輕聲哼著小曲。
歐文斯醫生對狼人的了解超出了我的想像，這在他處理病人的骨頭時顯而易見。他詳細解釋了如何處理每一個骨折，以及狼人和狼在骨骼結構上的一些不同。考慮到我們的野獸形態有多不同，這似乎很合理。
當我們完成手術時，他的生命體徵穩定了，我對結果感到相當滿意。歐文斯醫生會進行額外的X光檢查，以查看是否有需要修復的進一步損傷，但總的來說，他的情況好多了。
他剛從手術室出來，而我則走進更衣室，準備享受一個應得的淋浴。我換上黑色緊身褲、內衣，和我最喜歡的寬鬆毛衣。現在已經接近十點了，我迫不及待想要躺在床上。這幾個星期我沒睡好，已經累得不行，但首先我得去查看我的病人，特別是那個我剛花了好幾個小時治療的病人。
我走進病房，一名護士凱蒂正在更新他的病歷。房間裡只有床邊的燈光微弱地照著，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打開主燈。
「他喜歡黑暗，」房間角落裡傳來幾乎像低吼的聲音。那人坐著，但我能聞到他的氣味，他是個狼人。
凱蒂給了我一個惱怒的眼神，讓我知道她也試過打開燈。不過，我不是凱蒂。我手腕一翻打開了燈。角落裡的朋友發出了一聲低吼，但凱蒂鬆了一口氣，總算能好好工作了。她匆忙完成筆記，檢查他的藥物，然後離開了。
這間病房有四張床，其中一張是空的，我想是因為沒有狼想和他們一起住在這裡；在我病人旁邊的是早些時候的那個年輕狼人，看起來被鎮靜劑弄得昏昏沉沉。當我走近他朋友的床時，角落裡的那人開始動了起來。他看起來明顯比其他兩個年長。我在他的注視下檢查我的病人，這感覺非常煩人。
檢查完畢後，我轉向他。他的一隻手臂掛著吊帶，另一隻手臂被包得又重又不正確；我皺起眉頭，這是我們的工作人員做的嗎？這看起來像是疏忽的照顧。我還注意到他額頭上有一道幾乎癒合的深切口，脖子上有一道鮮紅的抓痕。難怪他們進來時他會倒下。他有深灰色的眼睛，白髮，和一副肌肉發達的身材，這背叛了他可能的年齡。他的臉色嚴峻，眼神疏離。和工作人員一樣，我猜他對我們充滿戒心，甚至對身處我們的地盤更加警惕。在其他情況下，他們會因為擅闖而立刻被殺，但我們的首領破例了。
「他什麼時候會醒？」他問。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他現在很穩定，根據狼人的癒合速度，他應該明天就能醒來。」我出於專業笑了笑，但他的姿態讓我很不舒服。
「他能旅行嗎？」
「我們明天會再做一些X光檢查，確保他的骨頭在癒合位置。根據結果，他可能在一週內可以旅行。」
「可能？我們的治療師一天就能讓他走路。你們這些狗連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好。」他幾乎是吐出這些話，但我毫不動搖，我們都知道這些生物會怎樣。
「我們會治療你們，餵養你們，並給你們衣服穿，只要我們的首領認為合適。在此之前，儘量不要冒犯我的工作人員。記住，你們現在在狼的地盤。」我給了他一個緊繃的笑容然後離開了，他居然能把我的疲憊氣走，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