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德拉文
我匆忙跑到大廳的另一邊，裝作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樣子。走回酒吧時，我遇到了巴特那雙沉重而悲傷的眼睛。
為了假裝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盡力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儘管我的心已經充滿失望。「怎麼了，老闆？」
「嗯，德拉文——我必須——」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從我身後走了過來。
天啊，讓我猜猜是誰。翻白眼。
即使我又聾又瞎，我也知道站在我身後的是誰。他的熱度再次壓在我的背上，我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如果我稍微靠後一點……我的屁股就會碰到他的……
不，德拉文，不行！
「巴特必須翻修樓上的公寓——所以你得找個地方住，直到工程完成。」多米尼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是什麼意思？
「別的地方？」我疑惑地看向巴特，他耸了耸肩。「還有哪裡？」
我知道多米尼克在撒謊，這讓我心中的怒火燃起，我轉身瞪著他。
他在微笑，那甜美的酒窩閃爍著，足以讓我的內褲濕透。「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地方，一個山頂上的小公寓。」
「不用了。我負擔不起。」我平靜地說，背靠著櫃檯以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他離我太近了。他那令人垂涎的氣味讓我頭暈目眩。
「你負擔得起。」他的下巴緊繃，瞪著我說。「你不用付房租，因為那是我的房子。」
我眯起眼睛，責備地歪著頭看他。
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偷聽了他們的對話。
「我不想要你的任何東西。」我低吼道。
他咝咝地吸了一口氣，顎骨上的肌肉抽搐著。他雙手放在我兩側的吧台上，再次把我困住。他靠得更近了，我們之間只有幾英寸的距離，他說：「那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在我家。」
我聽到巴特在吧台後面摔了一個玻璃杯，並咒罵了一聲。
我冷笑道：「跟你？在你家？」這話惹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寧願睡在吧台上或火車站。」我反駁道。「不用了。」
突然，他向前低下頭，我僵住了。他的鼻子滑進我長長的頭髮後面，他的嘴唇在靠近我耳朵的時候輕輕擦過我的臉頰。我不得不強迫自己站穩，儘管本能讓我向後退。他的呼吸溫暖了我的脖子，我幾乎聽到他開始的低吟。他輕聲說：「那麼，要麼你住在公寓裡，要麼你就得出去。你選哪個？」
他靠近的距離讓我的心跳加速。他那美味的松木香水味道充斥著我的感官，讓我內心顫抖。我能感覺到他的手臂在我身體兩側越來越近。就像他一點一點地把它們圍住我一樣。當他更靠近我的胸口時，電流四溢，讓我驚訝它竟然沒有發出聲音。
我張開嘴想說話，但當我感覺到他的牙齒輕輕刷過我的耳垂時，話語卡在喉嚨裡。
天啊，他到底在幹什麼？
他輕聲說：「拜託。只到我們能加強你公寓的安全為止。」
然後他退後一步，直視著我的眼睛，點了點頭，而我站在那裡喘著氣。
我瞪著他，他笑著，雙臂交叉在胸前。
混蛋！他故意這麼做的。他只是在挑釁我。
他知道了！他一定看到我躲在那裡。這就是他為什麼停在走廊裡。
「好吧。」我咬牙切齒地說，狠狠地戳了他胸口一下。「但我還要保住我的工作。」
多米尼克皺眉看著我。他的目光飄向站在吧台另一邊的巴特。「這沒必要，因為我說過，我不會向你收房租。」
我笑了——這個混蛋真是別有用心。「這是必要的，因為我要還你錢。」我厲聲說。
「還什麼錢？」多米尼克身邊傳來一個濃厚的絲絨聲音，我不用看就知道是芭比。
當她把一隻修剪得很精緻的手放在多米尼克的手臂上時，他明顯地緊繃了起來。現在我面對面看著她，她看起來並沒有我第一次見到她時那麼可愛。她的臉上塗了一寸厚的化妝品，眼睛靠得太近，擠壓著她那尖尖的小鼻樑。不過她的胸部確實很漂亮。這個婊子。但一看就知道她只有這點優勢。她的臀部幾乎不存在。
那雙死氣沉沉的藍眼睛盯著我，她怒吼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她比我高。
但我能打贏她。
我笑得燦爛，然後轉回注意力看向多米尼克。「你能不能帶你的婊子回到你的桌子上？」
「婊子？！」她怒氣沖沖。
巴特在我身後大笑，他的笑聲讓我的笑容更加燦爛。
「Margo，這不關妳的事。去車上等，我們要走了。」Domonic冷淡地說道。
Margo？真無聊...
Margo跺了一下腳，然後轉身朝門口走去。在她離開之前，她還特意給了我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對此我感到十分感激。
婊子。
Domonic揉了揉太陽穴。「正如我剛才說的，你不需要這份工作。」
我用一根手指支撐著下巴，假裝在深思。「那麼，不行。因為我喜歡這份工作，你也不能阻止我。」
他瞪著我，然後陰森地笑了笑。「好吧。你可以保留這份工作，但你要知道，公寓在山上四英里處。所以，如果你堅持要留下這份工作，你會花很多時間走路。」
「我喜歡走路，」我說，這是真的，「對我的屁股很好，」我補充道，「聽起來很有趣。」
他再次咬緊牙關，眼睛沉重地掃過我的臀部。「你不會每天晚上兩點走四英里的路回家。」
「我可以開車送她回家，」Bart提議道。
我得意地笑了笑，「看吧？Bart會開車送我。」
Domonic點點頭，眼神掃過Bart，然後轉身離開。「那麼，今晚在公寓見。」
「你不能現在就給我鑰匙嗎？我不想打擾你的狂歡。」
他無視我，笑著離開了。
我一定是瘋了。我根本不喜歡這個人！他可能是個連環殺手也說不定。
彷彿Bart讀懂了我的心思，他說：「別擔心，小鬼。Domonic是個混蛋，但他也是個好人。」
「你說的。」
等到Bart打烊並且我重新整理好背包，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我們上了他的卡車，駛入周圍街道的濃霧中。路上幾乎沒有車，有限的街燈只增添了詭異的氣氛。月亮只露出了一小部分，部分被雲遮住，所以周圍的景色看得不太清楚。在我們爬上最陡的山坡時，我瞥了一眼Bart。
「你住得離公寓多遠？」
他戲謔地笑了笑，「我只住在一個街區之外。怎麼？害怕了？」
「不算害怕。只是...謹慎。」
他嘆了口氣，伸出一隻手臂過來，給了我一個友好的側抱。「我們這裡大部分人都是好人，Draven。等你在這裡待久了，你就會明白。而且，你也不會在這片地產上孤單一人。」
「地產？」
他笑了。「公寓坐落在房東的地產上。你可以說它更像是一間客房。」
客房？
Domonic的客房？
「而我的房東是...」我說著，就在我們駛過一個現代化的大門，周圍是常青樹。「Domonic，」我低聲說，看到他站在一棟大而現代的玻璃房子外面。
我搖下窗戶，卡車在他旁邊怠速。他穿著灰色的運動褲和配套的連帽衫。而...他看起來真是誘人。
「你們兩個去哪了？」他憤怒地咆哮，「我在這裡等了四十五分鐘。」
「我得打烊，兄弟。而且Draven還要整理她的東西。」
Domonic懷疑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翻了個白眼，示意Bart繼續往車道開。
當我們駛過主屋時，我細細打量著它的每一個特徵。我幾乎可以看到廚房、客廳和餐廳，透過那無瑕的玻璃牆。裡面有一台七十五英寸的平板電視正在播放體育節目，畫質好得讓我一瞬間感覺自己在房間裡。現代的裝潢以棕色和白色為主，一切看起來都非常昂貴。突然間，我害怕自己會透過那些玻璃牆看到什麼。
Margo在哪？
我可不想看什麼情色秀！
回過頭來看車道，我看到了。那間「公寓」。它看起來像是主屋的縮小版，但二樓的窗戶較少。
「天啊，」我低聲說，當我們停下來，門廊燈亮起時，「我...我負擔不起這個！」
Bart大笑起來，熄了引擎。「免租金，記得嗎？」
「但我不想免費住！我想還他錢！」
「那就還他錢。」
「可是！」我咬著牙說，「我負擔不起這個！」
就在這時，乘客門打開了，Domonic闖進了我們的空間。我警惕地看著他。「你住這裡。」這不是一個問題，但他點了點頭，眼神盯著Bart。
「你們兩個坐得可真近。」空氣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像是我第一次走進酒吧時聽到的那種。
真是奇怪...
我不耐煩地揚起嘴唇，慢慢轉過身，在Bart的臉頰上印了一個非常感激、非常濕潤的吻。「謝謝你，」我低聲說，微笑著看著Bart像是喘不過氣來。「明天見，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