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德拉文
「我什麼都沒錯過。」我翻了翻白眼說道。環顧他身後的後排桌子，我看到芭比正用殺人的眼神盯著我們。「你的約會對象看起來很渴。」我揶揄道。「那麼，你要點什麼？」
他瞪著我，身子向前傾靠在吧台上。
天啊，他穿那件緊身白襯衫真是太好看了。
「那個阿瑪尼蠢貨給了你什麼？」他低聲問道，眼睛盯著我褲子口袋裡的小鼓包。
一開始我有點困惑，然後才意識到他指的是那個穿著三件套的帥哥。「一張二十塊的鈔票。」我回答道，不太確定為什麼要告訴他。我不欠這傻瓜任何解釋。
他的下巴緊繃，然後露出一抹冷笑，臉頰上形成一個深深的酒窩。「還有什麼？」
我瞇起眼睛，看著他，視線在他身後不耐煩的顧客隊伍上停留。「你到底要點什麼？」
「他還給了你什麼？」他再次問道。
他不會注意到那張摺好的寫著電話號碼的小紙片吧？
「他的號碼。」我輕聲說道，看到他的銀色眼睛落在我的嘴唇上。
他猛地往後退，仍然盯著我的嘴。「一杯硬檸檬酒和兩杯傑克丹尼。」他說道。然後把目光轉向左邊，怒視著那個帥哥的桌子。
「馬上來。」我說，轉身去拿材料。
我感覺到他在看著我，我盡量集中注意力。要不是他的目光燒灼著我的後背，我幾乎無法保持動作的連貫性，不讓任何東西灑出來。
「給我吧。」多米尼克從我身後命令道，讓我在調檸檬糖漿和伏特加的時候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還沒調好呢。」我回過頭來反駁道。
他對我露出一個全酒窩的笑容，用兩根手指擦了擦下巴。然後用一個愚蠢地性感的表情說：「我說的是那個人的電話號碼，不是飲料。」
我輕咬了一下舌頭，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不行。」我平靜地說，遞給他他的訂單。「而且，他的號碼只是其中之一。」這是事實。自從我們開門以來的短短幾個小時內，我已經賺了四百元小費，收集了十二個電話號碼，十個來自男人，兩個來自女人。
多米尼克瞪著他的飲料，抖了抖身子，然後把飲料拿下吧台。「讓巴特到後面的房間找我。」他拍下一張一百元鈔票——沒有號碼。「不用找了。」他說道。
現在是四百七十五了。
然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回到芭比那裡。我注意到他回到座位時，仍然盯著我，而我則在應付接下來的五個顧客。事實上，每次我抬頭，都會碰上他那半閉的眼神。但酒窩已經消失了。看來，之前的笑容只是為了讓我給他想要的東西。
但那個笑容真是火辣。
巴特突然滑到我旁邊，我差點驚叫出聲。「你嚇到我了。」我拍了拍他的手腕，嗔道。
他咯咯笑道：「我有那麼難看嗎？」
「沒有。」我翻了翻白眼。「你的朋友想在後面的房間見你。」
「我的朋友？」
「是我。」多米尼克說道，嚇得我跳了一下。
我和巴特對視了一眼。「好的，多米尼克。」
我看著他們兩個消失在走廊裡，朝洗手間和後面的辦公室走去。看到他們留了一條門縫，我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確定離開一會兒不會有太大問題，我朝他們消失的地方走去。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辦公室門外的箱子堆中，仔細聆聽。
「巴特利特，她還在這裡幹什麼？」
「做酒保。看起來像什麼？」
「你知道我想讓她走。」
「我知道你說過。我記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需要幫助，我就幫了她。」
「我們不需要那些不能貢獻的陌生人。」
「喂，她有在貢獻啊。看看外面，地方都擠滿了人。」
「我知道。」
「她不僅漂亮，而且工作能力很強。那麼，問題是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她走。」
「你他媽的到底有什麼問題？她是個好女孩！」
「她很聰明，但她不屬於這裡。」
「真的嗎？好吧，我明白了。我會送那可憐的女孩走。也許她的繼父會找到她，再給她身上多添幾個瘀青。或者他的兒子會。這樣你可能會覺得好一點。」
我緊張起來，詛咒自己當初沒有讓巴特保密，當我給他看我的傷痕時。
「什麼？你他媽的在說什麼？」
「我是說——她逃跑的那些男人不是普通的繼父和兒子。她不是因為一些小爭執，或者因為被寵壞了，或者因為沒得到她想要的東西而離開他們的。她離開他們是因為他們虐待她！我今天看到了他們的‘成果’遍佈她的全身。」
隨後傳來一聲小小的撞擊聲，接著是有人撞到牆上的聲音。連箱子都在我身邊顫抖。「你什麼？你看到她了？你——」
「冷靜點，Dom！不是那樣的，讓我走！」
「不，我不會！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碰她了嗎？」又是一聲撞擊。「我發誓，如果你——」
「我沒碰她！所以放開我。」
一陣停頓。
「開始說，不然我撕爛你的喉嚨。」
「我今天給她一件T恤讓她穿上班，她問我今天是不是非得穿。她想知道能不能等一等。所以，我問她為什麼，她就給我看了。我看到了她的瘀青，Domonic。她的背部——」
「她的背部？」Domonic冷冷的笑聲回蕩在走廊。「你在開玩笑吧。她的背部，真的嗎？他媽的什麼？」
「不是她的裸體背部，混蛋——是她的背。還有她的手臂。上面全是手印瘀青和——」
玻璃碎裂的聲音。「夠了！我不想再聽了。」
又一陣停頓。
「他們很嚴重，Dom——」
更多的玻璃碎裂聲和某物被踢過房間的聲音。
「我說閉嘴！這沒什麼區別。她還是不能待在這裡。」
天啊，我真討厭那混蛋！
「好吧。你是老闆，如果你想讓她走，那我就送她走。也許她會死在外面，你永遠不用擔心她回來了。假如她真的死了——而且其他人都像我一樣發現她的身份——沒有人會原諒你。」
她的身份？我就是個無名小卒。他到底在說什麼？
就在那一刻，我聽到腳步聲朝我這邊走來，我趕緊更深地躲在箱子後面，避免被發現。巴特利特首先走出來，直接經過我，朝酒吧前方走去。但Domonic，一踏出門檻就停下來。
我屏住呼吸，逼自己保持完全靜止，完全不被發現。一分鐘過去了。然後兩分鐘。我慢慢地呼出氣，從最大的箱子後偷看，驚訝地發現走廊已經空無一人。
那個男人動作像他媽的叢林豹一樣！
我甚至沒聽到他離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