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現在）
「爸，我要去買菜。」我在家裡大聲喊道，確保爸爸能聽見。我不想走進他的房間，撞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有時候他會帶女人回來，那對我們三個人都很尷尬。
他從房間裡探出頭來。所以，今天他沒有人在房間裡。「回來的時候幫我買包菸。」他說。
「好。」我點了點頭，爸爸又回到他的房間裡。
雖然這幾年我們的關係變得很糟，但我仍然渴望他的關愛和關注。我按他的方式做每一件事，盡量不惹他生氣，但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我覺得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換上牛仔褲和T恤，然後出門。我們的鄰居湯米很慷慨地提出要陪我一起去，因為他也需要買些東西。有個人陪伴真好。湯米和我幾乎是朋友。他和他媽媽住在隔壁的公寓。我們同齡，幾個月前我們剛搬來的時候，他對我非常友善。我想他是這裡唯一對我友善的人。
我爸爸……並不受歡迎。他脾氣暴躁，經常打架。他不太和別人交朋友，總是獨來獨往。他的形象也影響了我。而且，爸爸不喜歡我太多社交，所以我除了上班幾乎不出門。得不償失。我能偶爾和湯米一起出去的唯一原因是因為他住得很近，我可以謊稱自己一個人去散步，而實際上是和他一起。而且他也很樂意陪我跑腿。
他在樓下的車裡等著，我趕緊坐進車裡，免得爸爸看見。我一坐下，他就發動了車。他也很清楚我們的套路。
「嘿！」我高興地打招呼。「謝謝你載我。」
湯米笑了。「沒問題！」他總是笑著，開著那些愚蠢的玩笑。和他在一起時，我總是因為那些愚蠢的事情而笑。我喜歡那種感覺。「新工作怎麼樣？」
「還不錯。」我聳了聳肩，想了一下。「老闆有點……粗魯。但另一個管家很不錯，工作量和薪水也還算匹配。」
「我真為你高興，弗洛。」他說，「現在你可以存錢，早點搬出去。」
「希望如此。」我在手裡交叉著手指。「其實他們需要一個園丁，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他搖了搖頭。「我剛在餐館接了更多班次。如果順利的話，我可能會升職，所以我想專注於那個工作。但謝謝你想到我，弗洛拉。」他揉了揉我的頭髮。「你真好。」
有時候我想告訴湯米一切——我過去的生活，我的秘密。我想告訴某個人，任何人。我討厭心裡背負著這個秘密，這種沉重的感覺。但我知道，告訴他只會讓他陷入危險，我絕不能那樣做。畢竟他為我做了那麼多——給予了我巨大的支持。沒有他的幫助，我可能早就不在了。
「莉莉怎麼樣？你們又出去約會了嗎？」
莉莉是他在交友軟體上認識的女孩，他們約會了幾次。湯米聳了聳肩。「她還好。她最近很忙，但我想下週會見到她。」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打破了沉默。「你為什麼不試試那個軟體？你肯定會得到很多配對。」
我咯咯地笑了。「我真的沒時間約會。」
他皺了皺眉。我們停在超市的停車場，然後一起下車。走路的時候，他繼續說：「為什麼？我從來沒聽你提過誰，或者出去約會。你拒絕了所有約你出去的人。你知道，有個人陪伴會很好。」
我曾經有一個人。他是我的一切。我再次擁有他，但現在我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也許吧。」我沉思著。「我不反對，只是不想主動去找。」
「你上次有男朋友是什麼時候？」
我翻了個白眼。我們在乳製品和肉類區，我開始往購物車裡放牛奶和一些雞肉。
仔細想想，我從來沒有真正的男朋友。當我猶豫的時候，他的眼睛睜大了。「你從來沒有男朋友？」
「有一個。」我低聲說。「在高中。」
「那不算。」他搖了搖頭。
我抬頭看著他，可能是驚恐和不信。我覺得那是算的。當然算。
「為什麼？」
他聳了聳肩。我們移動到蔬果區，他開始往我的購物車裡放太多紅椒。「你那時候還不成熟，我想。那些感覺不是真實的。」
他為什麼要那樣說？我對菲力克斯的感情是真實的。菲力克斯對我的感情也是真實的。他不能用這種關於青少年不成熟的說法抹去這一切。